很久没有情绪激动了,我想这是心态问题。反正是让自己激动的事越来越少。是成熟了从而不惊不乍,抑或是激情减少,还是日渐木呐迟钝,自己也说不清楚。
那年长白山旅游,5月初去的,天阴冷,下着小雨,所以车一进入山区,看到雄拔的群山披着皑皑白雪,心绪一下子就激动了,激动地和同车人惊呼造物主的伟大。千辛万苦登上天池,面对白雪全覆盖的壮观,内心的惊叹更甚。这种惊叹同在张家界群山中感受到的“十里画廊”风光时的惊叹不同。
经过一夜飞机颠簸,终于踏上澳洲土地时,面对异样阳光、空气、人文景致,内心也涌动了激动。几日后到海滩游泳,面对清澈得无法想象的海水也激动了几分种,同泰国帕缇垭的激动差不多。
林君说“看多了风景,见多了完美,心也就麻木了”,此话很有道理。比如这次独自去北面150Km远的小镇,抱着既挣钱又体验生活更增加人生阅历的想法上路的,一路上随地形起伏连绵的大片大片的疏林草地,在广阔蓝天背景映衬下的宛如画卷的自然风光就没激起我的惊叹,就连看奔跑的也没感觉,更别提那些悠然自得的羊群、牛群和广垠无边的自然风光了。我一路都在闭目养神,其实更多的是期盼,不知将会发生些什么事,又有点什么故事发生。对未来我总怀着幻想,不得不承认很多都不切实际。
一月正是小镇葡萄成熟、土豆丰收的时节,所以很多留学生、背包旅游客都做季节工,去摘葡萄、挖土豆挣钱。背包旅游客是西方国家很流行的旅游模式,他们查好地图,安排好时间,然后一个转一个地方用打工方式进行旅游。
在真实和虚幻之间,我们总是选择虚幻;在现实和憧憬之间,我们也总是选择憧憬;在浪漫之间,我也总是选择浪漫,所以经常遭到浪漫破灭的打击,如同这次经过一路打听,终于找到背包客的栖息营地,但听到和看到打工者的劳辛、住房的简单超出我的想象,我怀疑自己能不能做到他们这般洒脱和自然,同时他们从中反映出的生命力的顽强及生活的真实快乐又让我敬佩。
营地里静静的,间或看到一两个亚洲妇女闪现。我看到一位老太坐在一棵大树下抽烟,旁边停着一辆载有冰箱、电视机、煤气罐等东西的面包车,于是走过去和她闲聊,了解点情况。她很和蔼,她说她和丈夫从出发,在周游澳洲。她说她们已住了五个星期了,由于丈夫生病。她说等丈夫身体恢复了,他们将继续开车旅游,面包车是她的“家”。
老太说,营地里一个个固定的是背包客的“家”,是车厢的意思。我见车厢有空调,有煤气罐。车厢旁都支了个帐篷,放了简易的桌凳。
营地中间那一长排平房是住客们洗澡、洗衣的场所,24小时供应热水。那个木亭子里放置了桌椅,有公用的烧烤炉、冰箱、电源插座等东西,供那些来晚了借不到、只能在草地上支帐篷的背包客做饭吃饭休息用。草地上张有不少帐篷,行李东西就放在里面,很安全,人都干活去了。
天近昏暗,打工者陆续开着车回来了。我看了看,有韩国人、越南人、中国人、西人。我见到一个大男孩晒得黑亮,他一下车,奔过去一把抱住早已等侯的女孩,双手举起,咧个大嘴笑个不停。也有不少夫妻结伴而来,他们在前或在吃饭或在说话,画面极是温馨和自然。这些场景都让我激动了一下。老太告诉我他们都很恩爱,或一同出去干活,或一个呆在家等着对方干活回来,等一个拥抱。这里条件艰苦,劳动强度也大,但整个营地弥漫着一种快乐,一种原始真实,一种人性流露。
还有好几个空地前竟然放置了盆栽花草, 也让我激动了一下,因为要在艰苦的环境下达到温馨和自然会多么难。扪心自问,若换了自己,自己无法有这种心态。记得那年泰国湄公河游览及参观水上人家,我也被震撼和激动了一下,水上人家住房都很破旧和简陋,有的已摇摇欲坠,但家家户户或摆或吊的一大群花花绿绿的鲜艳美丽的盆花绿草明确无误地透出了生命力的顽强,对美好的永恒执着。
居无定所是我们国人的大忌,我们骨子里最怕漂泊不停和流离失所,更也怕一无所有,尽管都知道“都赤条条地来,又赤条条地去”,但总是不甘心,总想抓满两手才离去,即使棺材里也伸手。而这里概念是这么地简单和真实,没有虚伪、没有做作,概念很清楚:到这里来就是做工赚钱,管它条件如何艰苦。
——长白山旅游-感受“十里画廊”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