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迪拜的时间日长,回过神来已经太习惯沙漠的永恒景色,粗粝的大片冶金色,加上些总是拜托不了濒死感的树干,直到那些时刻,偶遇一匹雪白的"沙漠独角兽"阿拉伯大羚羊,几头仿佛融入在阴影里的黑骆驼,好似一下子点亮了风沙寂漠下的宝藏。
Al Maha沙漠水疗度假酒店是在沙漠里空幻出的一座绿岛,简直海市蜃楼,把这样的珍贵宝物都收集来堆在一起。把野生动物园开进住处,兼具一座自然与古迹知识博物馆的功能,我很快发现,只是作为度假村和酒店来使用的话,未免太可惜了。
大早上6点,从隐蔽的路标处,驱车转向被称为"迪拜沙漠保护区"的225平方公里界域,寻找绿色宝藏。在夜晚降温幅度巨大的冬季,余兴未了的晨雾低低地缠在沙丘的肩膀位置,托高了水平视线,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正站在群山山顶,俯仰大地。而真正的群山--从阿曼的穆桑达姆到拉斯海马,不绝地延续向下的巨大哈菲特山脉,在地平线边低调观望。
然后从远处,望见浮尘里陡然出现一片小型丛林,圆簇簇的绿裹着数十座白色房子(每一栋都是独立套房),对四周海绵般的黄沙恍然无视。科学家说人类的眼睛最适宜色谱中间的绿色,但沙漠地区的人们不需要眼睛来确认生命的舒适感。听说,夏季时分,酒店的林子里聚集了从四周来寻找庇荫的动物们,那个季节,白天时分也经常能见到俊美的阿拉伯大羚羊。
我们在沙漠里最常见到的大型灌木类,是被称为阿联酋国树的牧豆树,因为强大的根系能力而能在极干旱的情况下生存。即使树冠部分不足一米,根系却能直抵地下20米的深处汲取水分。进入酒店保护区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循章法、随性生长的众多牧豆树,似乎它们也觉得在这块沙漠中更不费力、轻松愉快就可以繁茂起来。还有许多不同种的灌木类:阿拉伯人显然并不喜欢费力背书,所以它们是有用来生火的firewood柴火树,或者用来刷牙的toothbrush牙刷树。
这是Al Maha沙漠水疗度假酒店提供的认识自然项目Nature Walk里教授的知识,这里的工作人员自称"拥有与其他迪拜居民不同的知识体系",阿拉伯野猫的脚印、蜥蜴尾巴扫过的条纹、几十种鸟类的分类、或是如何区分瞪羚的雌雄--毕竟墙上随处贴着动物科普图鉴,而你们又总是"狭路相逢"。他们同时精通各种神奇的技能,驯养隼和猫头鹰Oscar、驾驭骆驼、箭术和驾驶沙漠越野车。
这里面很有一些精妙的活儿,用牙齿咬开猎隼头罩的套绳,这高贵的猎手几乎贴着地面流畅飞行而过,在驯隼展示Falconry里能了解到捕获和驯养它们的方法,而其实是位女士的金眼沙漠猫头鹰Oscar通常懒懒散散,并不想与尔等凡类见识。在骆驼骑行Camel Trekking活动中,拼着不摔下来,跟随驼队慢步到沙丘顶上, 饮一杯金色的香槟,看金色夕阳落在金色的沙漠。
一直觉得最棒的酒店不在于有多奢华,而是由它创造而出的一个环境,一种完全不同的体验。Al Maha贝都因帐篷式样的圆形房间,所以头上是真正的厚实蓬布顶,大肚玻璃瓶里装着赠送的雪莉酒,墙上的古董来自阿联酋和阿曼的民间藏品--曾经拿此地作为寝宫的老酋长喜欢收集这些历史的回忆,包括大堂里那块200年历史的地毯。大床直面着花园的私人游泳池,左右尽是茂密的灌木丛,远方有隔着树林的沙漠,此刻显得虚幻又真实。
当鸟儿的鸣叫替代了DJ音乐从各个角落袭来,习惯城市嘈杂的人却往往觉得震耳欲聋。如此舒适现代,却与自然仅一纸之隔,在林木的清香里游泳,被鸟叫声吵醒,推开窗户就仿佛能看到飞机在《英国病人》里迫降,一不小心就在舒适度刚好的SPA躺椅上睡着了。而对我而言最美好的,是在露天餐厅中享用三道式或五道式的午餐晚餐时,"沙漠鹌鹑"蠢萌地摇摇摆摆路过,艳丽的小鸟停在手边,爱在林子里散步的瞪铃和阿拉伯大羚羊好奇地凑了近来。我果断地把几年建立起来的死寂沙漠印象忘在了脑后。
——迪拜Al Maha沙漠水疗度假酒店